【雁凰】再见钟情(一)

*青年律师雁x精英律师凰

*伪· 一见钟情

*ooc预警

早晨的停车场空荡荡的,初冬的空气里带着寒意。当上官鸿信试图在冷风中甩掉浓浓睡意的时候,一辆保时捷超跑斜刺里冲进停车场,一个帅气的摆尾就横了在了他面前。

“上官鸿信。”

凰后那轻佻的声音一下子勾回了上官鸿信的精神,他想要张嘴尴尬地打声招呼,或者如往常用冷淡的语调掩饰点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:“怎么,你有事?”

凰后跨步走车下来,一双黑色翻皮过膝长靴在水泥地上分外显眼,金框的飞行员墨镜收在胸前,驼色风衣被风吹得向后飘扬。她嘴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,食指划过复古红色的嘴唇:“上官鸿信,女人也是受不起挑衅的生物啊。”

上官鸿信身体不由得一僵,想起自己一时兴起的挑衅,忽然开始后悔——这个女人可是身经百战的高智商掠食者,站在律师链顶端的人物,自己怎么就如此不智,一时冒进说出那样的话来……

师尊看了,怕是又要不能呼吸。

正在上官鸿信想扶额的时候,凰后已靠在了车上,看着他那努力忍住却一闪而过的后悔神情,觉得有趣极了。

事情是这样的。凰后是高端律所九算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,上官鸿信是琉璃树律所的青年律师,他师父默苍离和九算律所的其他几位高伙一样,都是从墨家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同届同学。由于那一届出的九算加上默苍离在现在的政法界都很有影响力,所以很多人将他们并称墨家十杰。当年默苍离和包括凰后的九算曾在同一家事务所共事过,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自己离职另开了琉璃树,并亲自带了两个徒弟,上官鸿信和俏如来。

凰后与上官鸿信是在上个月羽国集团的经济官司中重逢的。他们最早认识是在羽国与一家别的企业的官司中,凰后与上官鸿信都作为羽国的代理律师出庭,一同工作了一段时间。上个月,羽国集团面临拆分,股东为了内部的黑账对簿公堂,上官鸿信和凰后分别作为不同阵营的代理律师,摇身一变又成了对手。

所以说真是世事无常。

当然,在默苍离的背后策划下,凰后最后输掉了那场官司。输了官司的凰后自然相当不爽,就跑到常去的夜店喝酒放松,没想到遇见了偶然进去的上官鸿信。

当时的上官鸿信只是赢了官司后被人拉进夜店放松的,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去。但对方盛情难却,他只好换了T恤衫和牛仔裤,想着进去坐坐就走。

天知道他是怎么一眼就看到凰后的。没有人知道。

他平时和凰后交流很少,只有之前在羽国共事的那一段经历,当时所有事都公事公办,双方从不打听对方隐私;合作结束后两人再也没联系过,直到这次的拆分案。

事实上今天的凰后也很难认:她今天把头发全散了下来,穿了低胸背心而不是职业套装,高跟鞋的颜色和花样都异常张扬,唯一不变的估计是平常的大红色口红了。可是她背对上官鸿信,他也看不到。

但就是,鬼使神差地,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凰后坐在吧台边上的背影。

他站在门口怔怔地看了一会儿,感觉自己甚至能闻到她杯子里的血腥玛丽。

他忽然想起以前在羽国和她共事的时候,偶尔她给他指出错误,涂了酒红色指甲的手指划在做满标记的A4文件上,边说着“不愧是钜子带出来的自信青年”边挂上一抹嘲讽笑,然后用签字笔在旁边做上一串飞扬漂亮的标记。

钻石耳坠一摇一晃,凰后常游戏般地向后撩。

那手指的鲜红深深地画进了他的记忆里。他想,他估计是爱上她了。


凰后抿了一口自己的酒,转头向窗外发呆。

多年以来,自己始终斗不过默苍离。不仅她斗不过,她的其他师兄弟也斗不过。但凡默苍离参与的官司,他们从来没有打赢过。那个人简直是九算不可破除的魔咒,越是想打破,越是深刻在命运之中。

现在他的徒弟来了,即便他退居幕后,也是一样。

想到这里,凰后觉得更气闷了,拿起自己的血腥玛丽吞了一大口。

或许酒精的辛辣味能给命运带来一点奇怪的随机性,凰后的椅子转了半圈,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——那是站在门口怔怔望着她的上官鸿信。这个年轻人很罕见地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,眼神纯粹得和酒吧灯红酒绿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。

事实上,上官鸿信并不能算是一个很纯粹的人。在人们说纯粹这个词的时候,一般指的是天真、单纯、淳朴等等形容人并未经过纷繁世界洗礼的性格特征。上官鸿信不是这种人。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青年律师,他接过很多复杂无比、涉及多方利益的案子,即便在没有默苍离参与的情况下,他也可以利用各方的矛盾和弱点达成客户和自己最想要的结果,不论是胜诉还是庭外调解与利益交换。其中的计算与较量,布局和破局,没有城府的人无法做到。

律师这个职业是需要懂得世故的,和纯粹沾不上什么关系。凰后深知这一点。
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浸淫律师界多年的凰后开始认真打量上官鸿信的时候,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称之为“纯粹”的气质。

这气质她曾经很期待,只是经历这么多年之后早就放弃了,但在她输掉官司的这一天,在她一个人郁闷地喝着烈酒的这个晚上,却出现在了她从未注意过的上官鸿信身上。

究竟什么是“纯粹”呢?凰后心想。

也许是某些从来没有变过的东西?

上官鸿信的确不够善变。他并不会前一刻阴沉着脸,下一刻面对客户就能挤出笑脸来,她严重怀疑他一天到晚只有那一张脸。看起来冷淡,高傲,沉默,永远只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说出最犀利的话。当然也许还会告诉你需要的信息,但也只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。在羽国一起共事时,她简直是习惯性嘲讽这位钜子的徒弟,一半是因为默苍离,另一半也是因为他的表情。但她没看见他发过脾气,或者露出不能忍耐的愤怒表情,哪怕是一闪而过的眼神也没有。

他的确有城府,但是他面对不同的人的时候,永远是同一副表情。说真话也是,说谎话也是。

她想起她给上官鸿信指出错误的时候,有时他的表情会有一点的僵硬。那可能是他身上唯一带点人味的地方。

现在这个看起来高傲冷漠的年轻人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站在酒吧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表情居然带着羞涩和不知所措。虽然他习惯性想掩饰过去,但是嘴角和身体的僵硬,还有想卖出去又缩回去的脚步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。

凰后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很有趣。有趣得她几乎想笑了。

她便把手撑在吧台上,支着脑袋也看着上官鸿信,微笑着。

那青年看她什么也没做,却同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,明显愣住了。他似乎手足无措,什么也不敢做,更不知道该做什么,想挪动脚步却纹丝未动,觉得总该做点什么,却又什么都做不了。

DJ的音乐很热烈,烘得在场的人群尖叫得肆无忌惮。人们高声乱唱着,叫喊着,舞蹈着,汗水和闹声齐飞在夜场里,仿佛要在漆黑的夜里燃烧尽什么东西一样。可是凰后就那样坐在那里,拿着她那一杯血腥玛丽,静静地看着上官鸿信。

一切的声音和人群仿佛都慢了下来,悄然地不见了。只剩下上官鸿信和凰后在互相对望着。

上官鸿信看见凰后的目光里有询问,有不解,但更多则是好奇与趣味。他感觉她并未在那里等待,而是在和他交流。他知道她一向很有思考的意识,往往发在意先,问出来的问题很可能已经不是一个问题,而是一个局或者一个计划的一部分。所以她不是在问问题,她是在思考,思考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过去,又将导向怎样的未来。他其实也很想知道,比她更想知道。可是他不敢,他没有把握,他怕自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,更怕自己已有的即将失去。

他很少感到没有把握,可这一次,他不想自己什么都无法拥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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